说明:
          家用仿生人(伪)AX800康纳设定
          被队长滥用私权(雾)拐回家
          重度ooc/一诞生就是异常仿生人的设定
          随时有坑的可能
本章说明
          三个问题，本篇只有大量对话，不要问我写了什么我不知道。

  ch5
  
  
  21:07
  
  “现在，康纳，我会问你三个问题。同样的，你也可以向我询问任何问题。”
  在安静的客厅，人类和仿生人坐在沙发上，他们贴得很近，康纳的胳膊已经靠上了艾伦的。男人刚洗完澡，身上有着一股柠檬沐浴露的气味，他显得很放松，右手握着康纳的左手，不是很紧的力道，更像是搭在一起。
  “如果你不想回答，只要摇头就好，不用勉强自己。如果你不知道如何回答，直接告诉我不知道就好。别让你自己感到难受，我只希望我们能更了解彼此。毕竟我们现在居住在一块儿，总要去解决很多问题。”
  “我明白的，艾伦。”康纳偏过头，焦糖色的眼睛在暖光下如同浓稠的暖金色蜂蜜，经过短暂的相处和康纳自己也不明白的贴近感，他愿意回答艾伦的问题。艾伦屡次伸出的手，他不可能忍心拒绝，男人的手是那样温暖具有安抚性。康纳动了动手指，让指尖贴上艾伦的指根。
  “乖孩子，康纳。第一个问题，你信任我吗？”
  问题的提出是艾伦经过深思熟虑，才从无数个问题中挑选出来的，他想要做的不是挖掘康纳的过去，也不是彻底了解AX800，那些都只是太过自私的以自我为主要目的的行为。艾伦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接纳康纳，所以他不去探究、不去逼迫，等到他们关系真正靠近的时候，其他都不再重要了。
  在建立亲密关系时，信任是最重要的。他们需要彼此信任，这一点艾伦承认自己也需要学习。康纳不可能完全信任他，他也并非全然相信着康纳，这既是相互的僵局，也是他们必须面对的问题。艾伦不会逃避问题或者略过不言，维持着虚情假意的平和日常，这只是一层脆脆的薄壳。
  康纳足足沉默了五分钟，最后，他给出了无法回答的答案：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  “恩，这也是一个答案，不需要为此困扰。”艾伦拍了拍康纳，让紧张到黄圈的仿生人放松。这个不确切的答案总比否定和摇头来得好多了，至少给了艾伦一些好的趋势，他不怀疑等到未来的某一天，能听到康纳口中肯定的答案。
  “第二个问题，是之前我们中断过的，我不知道康纳你是否想回答，所以不要勉强自己给我答案。你为什么害怕打开感官系统？康纳，你可以摇头，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。“
  男人重新提到了这个问题，康纳原本以为当时艾伦提出这个问题只是出于一时好奇，但是此刻艾伦再度提出时，康纳意识到，艾伦对待这个问题是保持着非常认真的态度。艾伦不是想要强求或者为了得到答案，仿生人垂下了脑袋，小心地将额头抵上了人类男性的肩膀。艾伦没有推开他。
  康纳终于明白了，艾伦问这个问题，不是为了好奇，而是为了帮助他。
  兜兜转转的问题终归走向了正轨，康纳就这样靠着身旁的人，他模拟出人类的深呼吸，LED灯圈闪了几下黄色后恢复了平静的蓝色。艾伦开始担心他的提问方式是否对于康纳而言太过紧逼，这比面对一个疯狂的罪犯还要困难，特警队长叹了口气，正想要跳过这个问题，仿生人囔囔的声音就传到了他的耳边。
  “因为我害怕疼痛，艾伦，我感到恐惧。”康纳控制住他的记忆体不要反复播放曾经的回忆，他强迫自己以一个外人的冷静的客观态度来回答艾伦的问题，可是这太困难了。
  “我的上一任主人某次喝醉后曾经询问过并要求我打开感官系统，并在那之后对我实施了暴力。我很害怕，很想躲开，那是我第一次认知到疼痛，我不想再经历，那太可怕了……”仿生人的身体在发抖，他的手抓紧了艾伦的手，艾伦及时给予了回应，紧紧地握住仿生人有些发凉的手掌。康纳的声音也不似那般平稳，他的LED灯在黄蓝之间变换，就像再一次回到了过去。
  “我请求他停下，但是他没有。我感受到了烟头的滚烫，球棒砸下的疼痛，还有皮带挥下时带来的尖锐刺痛。我发现疼痛是那么可怕的事情，所以我不愿意打开感官系统，那使我感到痛苦。我宁愿只当一个没有感知的机器。“
  “我不明白我的创造者为什么要给我设计感官系统，也许是想让我变得更像人类，我不想变得像人类。从那之后，我再也没有打开过感官系统，我的主人也忘记了那件事。我曾经非常热衷于使用感官系统。”
  “我去感受阳光，去触碰雨水，去接纳雪花。但是在疼痛面前，其他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，这也许就是我不像人类的一点。我没有你们人类所拥有的，名为勇气的特质。“
  他把自己的恐慌展露给了艾伦，他让艾伦知道了他的弱点，他的恐惧，这等同于将可以伤害自身的武器给了艾伦。艾伦同样可以通过相同的方法来折磨他发泄。
  我可以信任你吗？我可以依赖你吗？当我把武器给了你，你会丢开它，然后抱紧我吗？
  这只是多么卑微的恳切，艾伦在短瞬间觉得自己丧失了语言的能力。语言在很多时候会变成火药和尖刀，在某些时候也会是柔软的风和波浪，但在更多时候，语言是苍白无力的，它既不能挽救谁，也不能宽容谁。
  人类男性转过上身，他的双手覆上康纳的脸颊，仿生人的眼中是明晃晃的退缩和乞求。艾伦贴了过去，他们的额头相抵，鼻尖也蹭在了一块，他们的距离太过贴近，可能只有几厘米的间距，温热的气息蔓延开来。仿生人不需要呼吸，康纳知道那热度的来源是面前的人类男性，他第一次没有漾起逃避的想法。男人的拇指指腹抚过他的颧骨，康纳方才的一切波动都在此刻变得风平浪静。
  也许眼前这个男人拥有不为人知的魔法。康纳闭上眼睛，艾伦抱紧了他。他不再像前一次那样推开了这个男人，康纳尝试着放下戒备和过往造成的抗拒，他学着艾伦的动作，手掌贴上男人的脊背。他很想打开感官系统，他想记录下这个拥抱的感觉，他的眼眶涌起一股湿意。仿生人会流眼泪吗？即便是曾经遭遇过那些对待，康纳都没有任何流泪的冲动。
  此时此刻，他却不知从哪儿迸出强劲的冲动，使得冰凉的液体从他的眼眶中溢出，康纳不能理解这种感受是什么。他的泪水弄湿了艾伦肩膀处的布料，人类男性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，这让康纳想起人类安抚婴儿或孩童的动作。
  “康纳，你在哭吗？”艾伦放松了搂抱康纳的动作，当他注意到仿生人脸颊上的湿意时，话语中多了几分惊讶。
  “我、我不能明白。我感到——”
  他感到什么呢？情绪是人类才能拥有的，他只是个机器而已。
  “悲伤。康纳。”人类男性教给了AX800这个词，“你感到了悲伤。”
  “是的、也许…但我不应该，我只是，只是……”仿生人的词句检索似乎出现了错误，他的语句是由几个毫无意义的最简单的词汇拼凑而成的。艾伦看着这样如同初次学语的孩童的康纳，静静地笑了。
  “我很高兴你能将这些告诉我，康纳，”艾伦拿过茶几上的纸巾，替康纳擦去脸颊上的泪水，“有一点你说错了，你非常勇敢，你并没有做错什么，你甚至比我们多数人类都要勇敢。”
  “你该为你自己感到骄傲。”
  艾伦等待康纳的情绪恢复后，才开始第三个问题。此时他们的姿势已经不同于刚开始时的可以保持了少许的距离，为了让康纳舒服一些，艾伦让康纳侧躺在沙发上，仿生人的头枕在他的左腿上。男人的手掌抚摸着康纳的脑袋，卷曲的棕发在他的指间顺从地摇动，这让他们两人都很放松，或许这是康纳到达这个家以来，第一次放下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  “最后一个问题，”艾伦的声音戛然而止，当康纳疑惑地抬头时，发现艾伦正巧也在低头看着他，被阴影笼盖的双眼如同灰蒙蒙的烟海，康纳觉得自己已经在对方的眼睛中迷了路。他宛如一个不肯归家的旅人，陷入在烟海温柔的包裹之中。
  “你愿意留在这里吗，跟我一起？”
  答案呼之欲出。康纳不知为何用手捂住了眼睛，可能是从艾伦眼中透出的光芒太过耀眼，他的光学组件都难以承受。仿生人努力尝试了几次都发不出正确地声调，他最后只能呜咽地拼命点头，就像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靠向了海港，就像落地了的夜航鸟，哪怕迎来的是死亡，也甘之如饴。
  “我可以吗？”
  他可以吗，他真的可以留下来吗，他真的有资格留在这样温柔的男人的身边吗？
  “是的。”艾伦认真地看向康纳，他的语速非常慢，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，让康纳听清楚，“你可以。”
  康纳是他的责任，是他归家时能望见的暖灯，是灰白和冰冷世界中陪伴在身旁的慰籍。即便他们的关系现在也只是一个浅浅的涸辙，但终有一天，会变成奔流的河流，变成深不见底的海洋。他们的关系将不仅仅局限于主人和家政仿生人，他们可能会成为家人，那是一个美好的、遥不可及的未来。
  在那个未来到来之前，他们都需要耐心的等待。因为风雨总是不期而至，骤雨可能会冲垮他们彼此携手共筑的房梁，将看似坚固的堤坝撞成一滩再也无法聚起的散沙。这是他们必须要经历的，正如相遇总是伴随着分离，保护总是尾随着伤害。
  无论是怎样的感情，都会有脆弱的一点，只要不经意的触碰，就会分崩离析，变得残破不堪。
  他们所能守护住的，只有此时在风雨来临前一同撑起的庇护所而已。
  
  3:25
  
  “我想要保护他。”
  “我想要保护艾伦，我必须要保护他。”
  
  
  
  TBC.